东直门东北角，一栋7层高的玻璃外墙建筑格外惹眼。建筑里的地面一层及地下，是汇集着866路等公交车和地铁2号线、13号线、机场线的东直门交通枢纽。按照最初的规划，这栋建筑的一层以上都将是为首都机场提供值机服务的东直门航空服务楼，乘客到达东直门乘坐机场快轨之前，就能够办理登机手续、行李托运。
然而，在2010年建成后的5年里，东直门值机楼却一直没能如愿开启值机服务。而今，一个更直接的问题摆在眼前：新机场建设中同样规划了值机楼，这座初步设立在草桥的值机楼是否会遭遇和东直门值机楼相同的命运？
开通消息不断却一直未实现
昨天下午，记者沿着东直门值机楼的楼梯一层接一层地向上走，麻辣烫、投资公司等一系列商户已经占领了这栋大楼的大部分位置，即使未营业的地方也已经装修完毕。然而，从一层到七层，除了机场快轨的指路标志外，在这栋楼里甚至找不到一点儿航空服务的标志。
而这里，原本是计划为首都机场提供值机服务的。
2005年，机场快轨开建，从一开始便纳入设计的东直门值机楼（也被称作东直门航空服务楼）也同期建设。在市交通委的网站上，至今还记录着机场快轨和东直门交通枢纽一直以来的建设进展：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机场快轨建成开通。当年7月22日发布的一则消息中介绍，东直门交通枢纽工程与机场快轨、地铁10号线一期及奥运支线3条轨道新线同期建成使用，但其实此时的东直门交通枢纽仅是“部分建成使用”。据了解，枢纽未建成的部分便包含了东直门值机楼。
“2009年左右东直门值机楼完成主体结构，后期的装修工程也在2010年完成。”机场快轨的建设单位北京城市快轨公司新闻发言人孙河川说，按照设计，地下一层可以办理值机手续，行李托运业务则安排在二楼。
也是在2010年以后，无论是官方发布，还是媒体报道，“东直门的值机功能即将开放”的消息反复传出。然而事实则是，五年后的今天，这座值机楼却一直都没能如愿启用。
实际上，业内对东直门值机楼一直好评不断。有民航机场建设集团公司人士曾发文介绍，城市航站楼作为集散中心可以把机场服务前移到市区，使旅客提前办理机场的相关服务，时间上更为可控；另一方面，也能减少地面交通车辆，实现旅客的集疏运。
乘客、航空公司都不方便
然而，就是这样广受好评的值机楼为何建成多年无法真正使用？
“机场快轨在东直门是站前折返，不具备加挂行李托运车厢的条件。”此前，有人曾把东直门值机楼未能启用的原因归于这项。不过，这一说法得到了孙河川的否认：“虽然目前机场快轨采取站前折返，但是它是具备站后折返功能的。何况，机场快轨一直规划向西延伸至北新桥。”
一般来说，地铁建设完工后便会移交给运营单位，但东直门航站楼则需要协调地铁运营单位、机场、航空公司等多个方面。
“我们已经把我们相关数据和计划报给交通部门。”记者联系了首都机场时，相关负责人没有对东直门值机楼无法启用给出详细解释。有了解内情的交通业内人士李宇（化名）透露，东直门值机楼开放的阻力更多来自于航空公司。“在东直门值机楼办理了托运的行李，很难保证在运上飞机前的运输全程都安全。”他说，现在的做法是，乘客在东直门办理托运后，还要到机场再次办理手续。“对乘客而言，还不如直接到机场一次性全部办理完。”
此外，这位业内人士也透露，东直门值机楼本身从设计上，就有办理值机手续时乘客必须拎着箱子来回跑的问题。这就更让乘客不愿意在值机楼办理。
对于航空公司而言，成本是首先考虑的要素。春秋航空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说，航空公司在机场外的航站楼设立值机点时，最起码需要配备办票系统、值机系统和一套人马，成本太高。如果没有足够的客流，航空公司太不合算。“地铁站旁的值机楼能否吸引客流，是否真的便利？都让人担忧。”
这让人不禁想起上海静安寺城市航站楼。同样是位于寸土寸金的城市繁华地段，同样毗邻商业街区，但通向上海浦东机场的静安寺航站楼自2002年投用后便始终门庭冷落。2012年1月1日，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入驻的上海航空公司，也终止了在航站楼的业务。上海机场实业投资管理公司曾透露，这里18个柜台只有2个柜台投入使用，每天最繁忙的时候也只有30人左右，少的时候一天不足10人。
草桥值机楼是否会重蹈覆辙？
根据计划，今年机场快轨将开工从东直门站西延至北新桥站。此前，有人猜测，东直门值机功能有望在西延后得到解决。但也有技术人员分析，未来东直门如果开放值机功能、可以办理行李托运，便不得不对列车或站台进行改造，或增加车厢，或改造现有车厢提供专门放置托运行李的空间。
伴随着北京第二机场建设提上日程，也给新机场线带来了同样的疑问。新机场线是今年开工的6条地铁线路之一，一期工程仅设草桥、磁各庄和机场航站楼三座车站，而草桥站也被赋予了值机功能。
“草桥站也会建设航站楼提供值机服务，除了办理值机手续和行李托运的场地外，甚至还会有一部分房间提供给航空公司使用。”市轨道交通建设管理公司相关负责人向记者透露目前草桥站的初步方案。
草桥值机楼是否会重蹈覆辙？这位负责人向记者表示，第二个国际机场投用以后，北京两座机场便会形成一定竞争，距离市区更远的大兴机场更需要在中心城区植入一颗“棋子”，从而把客流吸引到新机场。
“在设计实施过程中会考虑到东直门值机楼的‘前车之鉴’。”据他透露，按照目前的设计方案，已经开始更多从旅客感受出发，新机场线列车采用“1 7”车型，第一节车厢会专门托运行李；新机场线也会彻底伸入到机场航站楼内部……
“城市值机楼最主要的是服务和距离。”中国民航大学航空运输经济研究室李晓津教授说，虽然前移到市区，但值机楼的服务和配套设施，特别是办理手续也应该跟上，才会有客流；此外，值机楼也应该距离机场较远一些，对乘客来说也更有价值。
本报记者 曹政